留住人间的记忆(修改稿)
慕 霞 /文
(二十三)在“鸽子笼”里生活
我出院后仍去了得利与殷华家,无奈的我躺在床上度过了2011年的春节。正月初三那天,给我开刀的那个医生到得利家给我撤完了线,拿着红包高兴地离去了。
我在得利家又呆了三个月,得仁病好了后与阿吉一道来看了我四次,他们不怕累,每次都是从城里为我买来牛奶,水果,米花糖等食品,前一次送的东西我还设吃完他们又送东西来了。我常对他们说:“你们也都是六七拾岁的人了,不要给我寄钱了,你们吃好点,你们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妈,我们知道了,就是把钱给您,您也无法用了,这不,我们就给您买成东西送来了嘛!”
得利家也在卖牛奶,可她都没给我喝过一包。在没开刀以前,有一次,我到她家货架上拿了一包小吃,殷华就不高兴了。
我还听得利给得仁说过:“妈拿了货架上的东西,吃不动,就到处丢起,好浪费!”
那时每夜,得利与殷华都把我关在一间屋子里,有时想喝开水都开不了门。他们说,如果开着门让我睡觉,晚上我起来到处走,怕我摔倒了。所以在得志得益得利家过夜时,都是把我房间的门反扣着,或用绳子把锁扣捆着的,我有时乱吼乱闹也没人理我;我一脸疲惫也睡不觉,只好起床在屋子里转圈或找些东西吃。
“老头子呀,我老了,晚上他们把我一个人关在鸽子笼似的房子里好孤独好难过啊!疲惫和孤独的心让我不安,常常大喊大叫,搞得我都不想活啦,如果那时有你陪伴我该多好!”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德远,那一百天我真难熬,有时我在床上滚来滚去,从床这头滚到床那头,有时我满床乱滚。他们怕我滾下床来再次摔倒,就用绳子分别把一张大木方桌和一个写字台的两条脚拴在一起,放在床前挡着。我在帐子笼罩的床上终于熬过了难忘的那一百天,经过得利的精心护理,我竟然可以下床扶着家俱走路了,得利还用桌子挡着,扶我坐在她家门前看外面的风景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舒服,我好高兴!
我91岁的生日是在得志家过的。得仁与阿吉又从城里买来了一箱牛奶和一大盒粽子,还有米花糖和火龙果等东西。当我认出他们时,我对得仁说:
“你给我买米花糖来沒有,我想吃!”
“妈,我给您买米花糖来了,放在这里,您看看吧!”
“不许给她吃,吃了米花糖,她一会就不吃饭了……”吝芳厉声地说。
结果我米花糖没吃到,他们去馆子里吃饭了,得志家饭也没按时给我吃。
听说得仁来时在车上就不舒服,她饭后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就乘上公共汽车回了家。后来听得利告诉我,当晚,得仁脑缺血,呕吐不止,住进了医院。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