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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人间的记忆(六)、不幸的得勤

留住人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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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幸的得

 

德远呀,你走了以后,好在家里有个任劳任怨,勤快、踏实肯干的二姑娘得勤与我一起挣工分,帮助我把两个小的都拉扯大了。到了1976年夏天,上完农中的得益已17岁,他可以自谋生路啦。12岁多的得利也快小学毕业了。得勤早该谈姻论嫁,但过了26岁的她才与三汇煤矿厂一位工人结了婚。他叫林野,中等身材,圆圆的脸庞,浓眉下有一对灵活的大眼睛,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他们俩一见钟情,林野休息时经常来我们家玩,他们在房后的土坡上或竹林边约会,倾吐着各自心中的情感,或谈些自己的见闻与童年的趣事。

沒过多久,他们就准备结婚了。矿里分给他们了一套两室的旧房,他们抽休班时间自己动手,把屋子粉刷得白白的,刷完墙壁后,勤就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过了几天,他们俩兴奋地去镇政府民政部门登了记,领取了结婚证。次日又去家具店买来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方桌、几个凳子,还买了些锅碗瓢盆,在门窗上贴上大红喜字,那小屋就成了他们的新房。1977年的元旦节那天,勤与林野结为了夫妻,亲朋好友都来新房贺喜,厂领导也来新房祝贺:恭贺他们喜结良缘,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冬去春来,一年后,在他们的爱巢里增添了一个小宝宝林海。

德远我们家又多了个外孙啦,你高兴吧!

“我真高兴!

他胖胖的小脸,黑黑的头发,大而明亮的眼睛,逗人喜爱,全家人都把他当宝贝宠爱着。勤哺育着小宝宝,就无法再去矿里干零活了。林野家的弟妹们上学也需要他的支助,生活的担子日复一日地沉重起来。林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了,整天默默无语,下班后回到家里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勤看在眼中,痛在心里,更想为丈夫减轻烦恼,分忧解愁。于是她就去工商管理所办了一个营业执照,背着林海去副食烟酒批发站进了些货,并在街口租下了一间带货架的小房,办起了一个小店,薄利多销,想用自己的双手托起心中的希望与光明。谁知好景不长,有几次勤回家晚了,林向她吼道:

“老子天天在阴暗潮湿的井下干活,下班回家后没饭吃,没酒喝,你想把老子给饿死呀?老子要喝酒,快滚出去给我拿酒来。”她抱着孩子忍气吞声地出了家门,身影消失在暮色的寒风中……

勤为了林野下班后有饭吃,后来去承包了矿里的一个食堂,让我去帮她看孩子,有时帮着理些菜。开始还有些赢利,但沒过多久,林野就开始捣乱了,修班时常邀些狐朋狗友来食堂白吃白喝,不醉不散。有一次他喝醉了,发酒疯就把食堂给砸了,食堂沒法再办下去了。后来野经常一帮兄弟伙(酒鬼)到街上饭店里猛吃猛喝,每月的工资还不够他个人花,小宝宝的生活费也没钱给。每次他吃了酒就变成了疯子,喜怒无常,回家后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起得勤来,并边打边骂:

“臭婆娘,你再与我吵架,老子就撕烂你的嘴,打断你的腿……”

好心的邻居来劝架,把拉走了。得勤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泪花涟涟。她带着伤去找矿领导评理,要求矿领导批评、教育、帮助林野。经矿领导多次批评教育后,林野没喝酒时像个人,醉酒后就更疯了。

德远,得勤的命真是苦哇,她太不幸啦!她的三婶与五叔曾去他们家批评过野,大姑娘得仁还多次写信去帮助他,但林野总是改不了。

“唉,看来那个笑面虎二女婿不可救药,残忍无情,那只好让他们离婚啰!”

野那个人真不是东西,屡教不改,以后还是常去街上酗酒。当时得勤只得忍辱负重,到街道上去找些零活干,或去建筑工地上挖土方、挑砖、运灰浆……挣些钱来维持她母子俩的生活。得勤对失去了信心,向正式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但被他拒绝了。对别人说:

“老子拖死她,我也不离婚,看她怎么办?”

过了沒多久,矿井坍塌,的腰部骨折受重伤,无可奈何的得勤在厂妇联的劝说下,去了医院照顾住了三个多月的医院,出院时何医生警告他说:

,你出院后,不要再吃酒了,若再继续醉酒,就会酒精中毒的,这样对你的身体可不利哦!”

他点点头说:“何医生,您的话,我记住了!”

得勤想:这次他该吸取教训,重新做人了吧!可谁知半年后,吃了劳保的把何医生的话抛在了脑后,继续滥酒,仍借酒发疯闹事乱打人。他经常无事生非,与得勤打打闹闹,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得勤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与他一刀两断。

他们办离婚的事就一直拖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自食其力的得勤曾先后向三汇镇人民法院交过几次离婚申请书也没有答复。在这种情况下,自立的得勤索性离开了家乡,到东部沿海去打工——当保姆,维持她与儿子林海的生活……又过了几年,经过镇人民法院多次调解,与得勤达成了离婚协议,终于在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得勤与离了婚,成了自由人,母子俩过着打工的流浪生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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